活着就是为了能体面地死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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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【4】
　　
　　七月半，中元节。
　　
　　锦觅今日决定把小鱼润玉约出来一起放荷花灯，为此，她暗自规划筹谋已久，还非常非常努力地把凤凰给支走了。
　　
　　“锦觅，我会尽力赴约的。”这是小鱼润玉放学分别时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。
　　
　　小鱼润玉生辰已过了有两个月，而这两个月，锦觅总能在晚间遇见小鱼润玉。
　　
　　有时是去当铺换东西买米做饭，有时是去锦府找锦觅要不小心夹带在她书袋的作业，有时甚至和锦觅一起到酒楼里庆贺锦觅成绩进步。
　　
　　更奇怪的是，锦觅从感觉晚上的小鱼润玉和她更亲密，总是亲昵地叫他“小锦觅”。
　　
　　而白天的小鱼润玉一如既往地温柔，也一如既往地有一股刻意保持的距离感。
　　
　　是因为在学堂的缘故吧，锦觅一直是这么认为的。
　　
　　直到晚间，锦觅正准备到达约定好的地方，只见小鱼润玉已经在桥上等候了。
　　
　　江南水寺中元夜，金粟栏边见月娥。
　　
　　湘水夜空巫峡远，不知归路欲如何。
　　
　　他换了一身衣裳，是新做的，腰间配着自己送的的玉玦，在月色下发着润泽的光。
　　
　　看着锦觅盯着他的衣服看，他伸手点了锦觅的脑袋。
　　
　　“小锦觅，这是新做的衣裳，你可还喜欢？”
　　
　　锦觅点点头，又摇摇头。
　　
　　小鱼润玉挑眉，锦觅慌忙辩解:
　　
　　“衣裳好看，穿在你身上好看。我，我十分欢喜。”
　　
　　“即使如此，那我也欢喜。”
　　
　　说着转身便走。
　　
　　然后突然停下，再转身，一个小脑瓜撞在他的胸前。
　　
　　“小锦觅这般赞美我，莫不是……喜欢上我了？”
　　
　　小鱼润玉捧着锦觅的脸，看着她惊慌失措的眼睛，眼中溢满了笑意。
　　
　　“不……不是的……我……没有……”
　　
　　“慌什么，润玉不过是开个玩笑，还挺好笑的吧？”
　　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
　　锦觅看小鱼润玉转身的空隙，握拳要去打他后背，没想到却被一手抓住手腕，动弹不得。
　　
　　“小锦觅，别闹。”
　　
　　锦觅没有答话，一个劲儿将手往回拉。
　　
　　她现在觉得自己又羞又恼的样子一定看起来非常非常丢脸。
　　
　　“不准，不准放开我的手。”
　　
　　小鱼润玉没有放手。
　　
　　荷灯柔弱的灯光，点亮了一池星火，锦觅看着他们两个放的荷灯融入一池光辉，渐远。
　　
　　“你可有许愿？”锦觅拍拍手掌，在河边不远处的暗处坐了下来。
　　
　　越暗的地方，越适合欣赏光。
　　
　　“自然是有的。”小鱼润玉看着锦觅好奇的眼神，接着说了下去，“只可惜，我能感觉到，我的愿望需要你才能帮我实现，而你的愿望我却实现不了。”
　　
　　锦觅眼中闪过一丝失望，原本直视小鱼润玉的眼睛转向河中的灯火。
　　
　　她希望，她与小鱼润玉这份情谊，此生不灭。
　　
　　可是小鱼润玉说实现不了，又是什么意思呢？
　　
　　但她毕竟是锦觅。
　　
　　“你说你的愿望我能帮你实现，说吧，我一定尽己所能。”
　　
　　小鱼润玉浅笑:“你可得保证你不会后悔。”
　　
　　他微微低下头，眼底是一河点点星灯。
　　
　　锦觅有想看清他眼中情绪的冲动，她想要靠近。
　　
　　晚风入怀即散，小鱼润玉身上的气味好闻得紧。
　　
　　锦觅问他:
　　
　　“小鱼润玉，你低头是为何？”
　　
　　“好……看清你啊。”
　　
　　紧接着便是额头上一个冰凉的吻。
　　
　　锦觅手足无措地闭上了眼睛，仿佛置身秦淮河畔，画舫缓缓驶过铺满翠荷的湖面，凉风拂面，流转一抹荷香。
　　
　　小鱼润玉微凉的指尖勾勒着她的眉骨，滑过她的鼻尖，她的心脏开始疼，疼得要爆炸了，想要挣脱出胸腔地跳动，无法控制地飞速跳动着。
　　
　　她的气息开始不稳，直到她感受到小鱼润玉的睫毛轻轻抖动。
　　
　　小鱼润玉说:“我的愿望，就是这个……”
　　
　　锦觅脑子中炸开了层层烟火，比小时候在京城偷偷爬上房屋看的烟火更美上万分，她的心脏停滞，而后又恢复那种一反常态地快速跳跃。
　　
　　小鱼润玉吻住她的唇。
　　
　　两个人气息相错，小鱼润玉一手环住她的脖颈，另一手轻柔地靠在她的背上，而锦觅两只手都紧紧揪着自己的袖子。
　　
　　特别冰冷，但又特别火热。锦觅宛如置身冰窖中，抬头却能看到一抹暖阳照在自己身上。
　　
　　那光芒一定是小鱼润玉吧。
　　
　　就这样不知道多久，锦觅被吻得晕晕乎乎地还把小鱼润玉推倒在草丛里。
　　
　　“小鱼润玉，我喜欢你……”晕晕乎乎地就这样自然地说出来了，一直以来藏在心里的话。
　　
　　“那小锦觅，是更喜欢白天的我，还是晚上的我呢？”
　　
　　“小鱼润玉你在说笑吧，不都是你吗？”锦觅笑了，不带防备地。
　　
　　“……是啊，都是我……”然后轻柔地覆上她的唇。